129.控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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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9.控訴
臥室的門是敞開的。
焦美仁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，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，誰都沒有看她一眼，也沒準備搭理她，不過她的出現卻很好地阻止了新的戰爭的爆發。
她第一個走近過去是李玩，在她眼裏，沒有什麽會比玩少爺更值得愛戴和付出的了，沒有玩少爺，她或許已經死在了那個骯臟的地方，連屍體都沒人安葬。
而莫格之所以不拿正眼看她，除了她不該得到玩少爺的寵愛外，或多或少也是由於她不好的出身。
她很臟。臟到連自己都鄙視自己。
可如果某天她只能在玩少爺和莫格之間救一個，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用她骯臟的手指選擇前者——讓李玩活下來。
“玩少爺，我來給您上藥。”
她蹲下去，將棉簽放到酒精裏浸濕，小心翼翼地塗抹在李玩開裂流血的嘴角。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，上次玩少爺昏迷著被帶回來時，也是這邊嘴角受了傷，只不過這回多了些青紫和結痂的牙印罷了。
傷口被酒精刺激到，疼得李玩一陣煩躁，不耐煩地打掉焦美仁手裏的棉簽：“走開！死不了。”
焦美仁無奈，只好罷手，回頭見莫格那個醬紫的臉色，加上嘴邊的血跡，好像剛殺過人回來似的，別說過去上藥了，連靠近都不敢。
她又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眼那男孩兒，李玩才把人帶回來時護得挺嚴實，她還沒看清長啥樣，人就被帶到樓上去了，現在一睹其真面目，果真長得極妙，再看幾眼，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。
可就是太畏縮了，連一點兒小三登門上位的優越感都沒有，反而像個被綁架的一樣縮在那兒，沒底氣到腰都直不起來，真不知道是裝出來以博取同情還是如何。
可她還能說什麽呢，新寵當前，玩少爺都跟先生鬧到這個地步了，可見對那男孩兒有多重視，哪還輪得到她一個舊寵說話的份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，白翎哪想登什麽門上什麽位，他被帶到這裏，一開始覺得這裏的房子和庭院都好大好壯觀，像童話故事裏的城堡一樣，還有好多他沒吃過的的東西，以為自己可能真來對了地方，美好生活從此就要開始了。
可自從李玩把他帶進桑拿室後，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。
先是被半哄半強迫地脫了衣服，然後被拉到熱水池子裏動手動腳，沒一會兒，一個男人突然闖了進來，二話不說就朝他們砸椅子，還要來抓他。接著兩個人莫名其妙打了起來，打完了又開始亂砸東西，好像世界大戰爆發了一樣，所到之處慘烈無比。
在混戰中，白翎只能害怕地抱著頭縮到一邊，心說天哪，這兩個人生氣時比臨花可怕一萬倍！他寧願現在就回到沈家去，怎麽挨罵怎麽接受懲罰都行，只要能讓他快點離開這個地方！
可惜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祈禱，他現在仍坐在那兩人之間的沙發上，被那男人惡毒的眼神持續掃射，而李玩又像是睡死了般不管他，他覺得自己隨時都面臨著被打死的危險。
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使用精神逃避法，就是在心裏反覆默念：忍受苦難，死後可以升入天堂，忍受苦難，死後可以升入天堂……
￥
對峙已經持續將近半個小時，臥室內一片死寂，兩個人都在等著對方先低頭，互不相讓。
最後還是莫格忍耐不下去了，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沈默：“李玩，你搞這麽一出，究竟想要幹什麽？”
李玩就等著他先開口，坐起來面對他，眼神冰冷：“你不是都看到了？”
“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？就偏要用這種方式？”李玩是說過若他有不軌行為就去找一堆男人回來的話，可他沒想到他真這麽幹，這才一個他就氣得想殺人，那要是一堆，他可能會氣得把房子給炸了。
“那你有未婚妻的事跟我商量了嗎？你給過我商量的機會嗎？你他媽瞞了我這麽久，晚上跟老子睡一個床，白天就去跟那個袁英密會，你他媽想過老子什麽感受沒？就許你有未婚妻，不許我去找男人？”
冷笑已經不足以形容李玩此刻的表情，他面容中所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諷刺，更多的則是不甘和痛楚。
一旁的焦美仁聽得震驚不已，原來竟是先生先背叛了玩少爺，心高氣傲如斯，難怪玩少爺會做出此等破釜沈舟之舉。
“我跟袁英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莫格只有這一句，再沒有更多的解釋。
李玩覺得自己要笑了，他也真的笑了：“都他媽住一個房間去了，還能哪樣？孤男寡女徹夜長談？鬼信啊！”
莫格驚訝地看著他：“你，你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我怎麽知道的你甭管，少給我扯開話題！”李玩並沒有錯過莫格眼中一閃而逝的心虛。
莫格急得一拳頭砸在沙發把手上，“我跟她真的沒什麽，你要我怎麽說才肯相信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，都到了這個地步，他的愛人還企圖用謊言蒙蔽他，說服他，究竟人類所能忍受的極限在哪裏？他還要傷自己到什麽地步才甘心？
“沒什麽你還會瞞著我？有本事光明正大跟老子說啊！我李玩不是死纏爛打的人，你要結婚，我一定笑著退出，從此絕對不再踏足莫家半步，也再不看你莫格一眼！”
“你是說，就算我結婚，你也會笑著離開？”莫格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明顯加重了。
“否則呢？不然你要我哭著求你？”李玩嗤笑。
“我在你心裏，就是可以這樣輕易拋棄的存在麽？”莫格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。
李玩再看不下去他惺惺作態的受傷表情，忽地站起來：“是你先背叛我的！是你逼我的！莫格，當初我們都是說好了的，在一起的條件就是你不能跟女人結婚，否則咱們立刻玩兒完！別跟我說你記性不好忘了，是你他媽先對不起我的！”
“閉嘴！你給我閉嘴行不行！”莫格剛壓制下去的憤怒也被他這番怒吼所點燃，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，眼看著又要打起來。
一旁的焦美仁急得不行，而白翎只有一個願望：變成蚊子吧變成蚊子吧……沒想到竟然把心裏想的都念了出來。
這下所有人的註意力都不幸地集中到他身上。莫格根本不想跟李玩動手，無論是對方還是自己受傷，他都不會好過，這會兒正好拿白翎開刀。
“給我把這個人弄出去。”命令的口氣。
“你敢！”李玩幾乎目齜俱裂。
“我有什麽不敢？這個家裏是我說了算！”
“很好，好極了！”李玩氣得直點頭，接著又笑了：“我怎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，該我走，我現在就走！”說罷李玩拉起白翎就往門口大步走去。
“你去哪兒？”莫格在他身後喊。
李玩一概不答，徑自往前走，帶著種決絕的意味。
“你給我站住！”莫格已經擡腳追上去。
焦美仁傻乎乎地杵在原地，李玩一走，她在這個家也呆不下去了，先生會怎麽對待她和其他姐妹？會把她們再送回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嗎？如果是那樣的話，還不如現在就跟著李玩離開！
她這麽想便這麽做，扔下藥箱飛也似地追了過去。
李玩的步伐很快，沒有一絲停頓，他要走，沒人攔得住他。白翎幾乎是被他拖下樓的，小孩兒似乎是被嚇傻了，一聲都沒敢吭。
走到大門口時，他突然又停了下來。莫格以為他終究舍不得走，心頭燃起一絲希望，卻聽他轉頭對著某個方向自言自語：“我兒，待我安定下來後便來接你們。”
竟然是在說那幾頭混種狼！
莫格在聽到這句話的一刻，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了。在這種時候，自己在李玩心目中的地位竟不敵幾頭禽獸。
他追出去的步伐在大門外的階梯上停了下來，眼睜睜看著李玩快步離去的背影逐漸隱沒在深沈的夜色中，就連焦美仁從他身側跑過去都沒察覺。
莫格忽然想到了那個被拋棄在荒郊野外的夜晚，那時的他也是這般絕望，只不過不是因為面臨死亡的恐懼，也沒有如今的痛徹心扉。
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愛情。
或許那並不能夠稱為愛情，他懂愛情嗎？李玩又懂嗎？他甚至對兩人怎麽會走到一起產生了懷疑，是誰先開的頭，又究竟是怎麽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的呢？
莫格想到這裏，不禁怒極生悲。人一旦絕望或悲憤到一定境界，就什麽也不在乎了。
“李玩，今天你若是踏出莫家半步，今後都別再回來了。”他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，說出了此生對李玩的第一句決絕的話。
（PS：今天三更，早中晚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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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第一個走近過去是李玩，在她眼裏，沒有什麽會比玩少爺更值得愛戴和付出的了，沒有玩少爺，她或許已經死在了那個骯臟的地方，連屍體都沒人安葬。
而莫格之所以不拿正眼看她，除了她不該得到玩少爺的寵愛外，或多或少也是由於她不好的出身。
她很臟。臟到連自己都鄙視自己。
可如果某天她只能在玩少爺和莫格之間救一個，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用她骯臟的手指選擇前者——讓李玩活下來。
“玩少爺，我來給您上藥。”
她蹲下去，將棉簽放到酒精裏浸濕，小心翼翼地塗抹在李玩開裂流血的嘴角。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，上次玩少爺昏迷著被帶回來時，也是這邊嘴角受了傷，只不過這回多了些青紫和結痂的牙印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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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美仁無奈，只好罷手，回頭見莫格那個醬紫的臉色，加上嘴邊的血跡，好像剛殺過人回來似的，別說過去上藥了，連靠近都不敢。
她又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眼那男孩兒，李玩才把人帶回來時護得挺嚴實，她還沒看清長啥樣，人就被帶到樓上去了，現在一睹其真面目，果真長得極妙，再看幾眼，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。
可就是太畏縮了，連一點兒小三登門上位的優越感都沒有，反而像個被綁架的一樣縮在那兒，沒底氣到腰都直不起來，真不知道是裝出來以博取同情還是如何。
可她還能說什麽呢，新寵當前，玩少爺都跟先生鬧到這個地步了，可見對那男孩兒有多重視，哪還輪得到她一個舊寵說話的份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，白翎哪想登什麽門上什麽位，他被帶到這裏，一開始覺得這裏的房子和庭院都好大好壯觀，像童話故事裏的城堡一樣，還有好多他沒吃過的的東西，以為自己可能真來對了地方，美好生活從此就要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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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混戰中，白翎只能害怕地抱著頭縮到一邊，心說天哪，這兩個人生氣時比臨花可怕一萬倍！他寧願現在就回到沈家去，怎麽挨罵怎麽接受懲罰都行，只要能讓他快點離開這個地方！
可惜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祈禱，他現在仍坐在那兩人之間的沙發上，被那男人惡毒的眼神持續掃射，而李玩又像是睡死了般不管他，他覺得自己隨時都面臨著被打死的危險。
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使用精神逃避法，就是在心裏反覆默念：忍受苦難，死後可以升入天堂，忍受苦難，死後可以升入天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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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玩就等著他先開口，坐起來面對他，眼神冰冷：“你不是都看到了？”
“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？就偏要用這種方式？”李玩是說過若他有不軌行為就去找一堆男人回來的話，可他沒想到他真這麽幹，這才一個他就氣得想殺人，那要是一堆，他可能會氣得把房子給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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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笑已經不足以形容李玩此刻的表情，他面容中所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諷刺，更多的則是不甘和痛楚。
一旁的焦美仁聽得震驚不已，原來竟是先生先背叛了玩少爺，心高氣傲如斯，難怪玩少爺會做出此等破釜沈舟之舉。
“我跟袁英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莫格只有這一句，再沒有更多的解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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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說，就算我結婚，你也會笑著離開？”莫格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明顯加重了。
“否則呢？不然你要我哭著求你？”李玩嗤笑。
“我在你心裏，就是可以這樣輕易拋棄的存在麽？”莫格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。
李玩再看不下去他惺惺作態的受傷表情，忽地站起來：“是你先背叛我的！是你逼我的！莫格，當初我們都是說好了的，在一起的條件就是你不能跟女人結婚，否則咱們立刻玩兒完！別跟我說你記性不好忘了，是你他媽先對不起我的！”
“閉嘴！你給我閉嘴行不行！”莫格剛壓制下去的憤怒也被他這番怒吼所點燃，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，眼看著又要打起來。
一旁的焦美仁急得不行，而白翎只有一個願望：變成蚊子吧變成蚊子吧……沒想到竟然把心裏想的都念了出來。
這下所有人的註意力都不幸地集中到他身上。莫格根本不想跟李玩動手，無論是對方還是自己受傷，他都不會好過，這會兒正好拿白翎開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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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什麽不敢？這個家裏是我說了算！”
“很好，好極了！”李玩氣得直點頭，接著又笑了：“我怎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，該我走，我現在就走！”說罷李玩拉起白翎就往門口大步走去。
“你去哪兒？”莫格在他身後喊。
李玩一概不答，徑自往前走，帶著種決絕的意味。
“你給我站住！”莫格已經擡腳追上去。
焦美仁傻乎乎地杵在原地，李玩一走，她在這個家也呆不下去了，先生會怎麽對待她和其他姐妹？會把她們再送回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嗎？如果是那樣的話，還不如現在就跟著李玩離開！
她這麽想便這麽做，扔下藥箱飛也似地追了過去。
李玩的步伐很快，沒有一絲停頓，他要走，沒人攔得住他。白翎幾乎是被他拖下樓的，小孩兒似乎是被嚇傻了，一聲都沒敢吭。
走到大門口時，他突然又停了下來。莫格以為他終究舍不得走，心頭燃起一絲希望，卻聽他轉頭對著某個方向自言自語：“我兒，待我安定下來後便來接你們。”
竟然是在說那幾頭混種狼！
莫格在聽到這句話的一刻，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了。在這種時候，自己在李玩心目中的地位竟不敵幾頭禽獸。
他追出去的步伐在大門外的階梯上停了下來，眼睜睜看著李玩快步離去的背影逐漸隱沒在深沈的夜色中，就連焦美仁從他身側跑過去都沒察覺。
莫格忽然想到了那個被拋棄在荒郊野外的夜晚，那時的他也是這般絕望，只不過不是因為面臨死亡的恐懼，也沒有如今的痛徹心扉。
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愛情。
或許那並不能夠稱為愛情，他懂愛情嗎？李玩又懂嗎？他甚至對兩人怎麽會走到一起產生了懷疑，是誰先開的頭，又究竟是怎麽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的呢？
莫格想到這裏，不禁怒極生悲。人一旦絕望或悲憤到一定境界，就什麽也不在乎了。
“李玩，今天你若是踏出莫家半步，今後都別再回來了。”他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，說出了此生對李玩的第一句決絕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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